在理论的星图中寻找文学的坐标

时间:2025-04-02     来源:文学院     作者:周洵卉    查看:89   

初识文艺理论,是在大二的一堂必修课上。记得那天,老师在黑板上写下“文本”二字,转身问道:“什么是文本?”教室里一片寂静。我想:文本不就是白纸黑字吗?然而随着讨论的深入,我才发现,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,竟隐藏着如此深邃的思考维度。从形式主义到结构主义,从新批评到解构主义,每一个理论流派都给出了不同的答案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见了一片浩瀚的星图,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芒。

我起初是不喜欢文艺学这门学科的,觉得它是汉语言文学中最枯燥最抽象的。但就是这门最抽象的学科,在我走进它,认识它之后,发现它其实是最接地气,最包罗万象的。文学不仅是心灵的栖息地,更是历史的图谱。当我们以理论的视角审视这片园地,会发现它不仅是文学的一个分支,更是一个充满张力的意义场域,一个挑战与重构并存的文本空间。

以我感兴趣的女性文学为例。在文艺理论的解读下女性文学犹如一面多棱镜,折射出性别、权力、话语的复杂光谱。然而,理论的学习并非总是充满惊喜。面对德里达的解构主义,我曾一度陷入迷茫:如果意义永远在延异,那么文学批评的意义何在?在女性主义批评的课堂上,我不得不直面文学中的性别偏见问题。这些困惑和质疑,像一道道关卡,考验着我对文艺理论的信念。但正是这些困惑,推动着我不断思考、探索,在理论的迷宫中寻找出路。

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视角出发,女性文学首先是一场话语的革命。伍尔夫在《一间自己的房间》中提出的“女性需要金钱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”的著名论断,不仅是对创作条件的现实诉求,更是对男性主导的文学传统的挑战。在理论的光照下,我们看到,女性作家笔下的房间意象———从《简爱》中的阁楼到《金色笔记》中的公寓———都是女性争取话语权的隐喻空间。这些空间既是物理的,也是心理的;既是私密的,也是大众的。

后结构主义理论为我们理解女性文学提供了新的维度。克里斯蒂娃提出的“符号态”概念,让我们注意到女性写作中那些溢出理性秩序的表达方式。在普拉斯的《钟形罩》中,那些破碎的、非线性的叙事,不再被简单地视为精神崩溃的表现,而是对父权制话语秩序的一种反抗。德里达的解构理论则帮助我们认识到,女性文学中的“他者”身份不是本质的,而是在话语实践中被建构的。这种认识打破了本质主义的性别观念,为理解女性文学的多样性开辟了道路。

后殖民女性主义批评进一步拓展了我们的视野。斯皮瓦克的“底层人能说话吗”的著名追问,提醒我们关注女性文学中的多重压迫。在莫里森的《宠儿》中,我们看到种族、性别、阶级的交叉压迫是如何塑造的。

这些文字,被抽象成一个个文艺理论。但他们从来不是苍白的,不是无力的。理论永远来自现实,来自活生生的人,来自热气腾腾的生活,来自奔涌不息的历史潮流。一个个小我,组成一个个群体,群体的沉思与迷狂都被凝聚在简洁有力的文字当中了。他们有疯狂,有偏执,有理性,有包容,但不能否认的是,他们无一不行走在探寻真理的道路上。

文艺理论就像一片浩瀚的星图,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种理解文学的可能。在这片星图中漫游,我们不仅找到了文学的坐标,更找到了思考的坐标。这或许就是学习文艺理论最大的收获———它让我们在理解文学的同时,也更好地理解了自己和这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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